关于同性恋的电影剧本《米尔克》剧本赏析下

丹 的 助 理 走 到 门

口。她因为看见哈维出

现在丹的 办 公 室 而 感

到惊讶。

丹·怀特 （继续）：

米尔克先生，我很抱歉，

我马上还 有 一 个 会 议

要参加。

丹走了。

108. 内景 旧金山

的一个大堂 晚上

一群人歌唱“祝你

生日快乐”。哈维的客

人们，一个接一个往他

脸上抹奶油。里克和戴维·古德斯坦也加

入其中。一种平安的保佑。哈维把奶油从

眼窝里揩去。

背景处，黑人易装皇后西尔维斯特

引来了全体的欢呼注目，她开始唱起排

名前十的圣歌，“你让我有感觉”。这是

旧金山政治精英们不分你我的一次大聚

会。杰克溜到哈维身边。

哈维·米尔克：有什么事吗，我的墨

西哥小卷饼？

杰克·里拉：安娜和克利夫不让我靠

近你的桌子。你应该开除他们。

哈维·米尔克：我会考虑的。为什么

你不去给我们弄点儿喝的呢？

他吻了一下他，然后杰克就朝吧台

走去了。斯科特走过来。

斯科特·史密斯：不要叫塞萨尔·查

韦斯①听见你叫他墨西哥小卷饼。

哈维·米尔克：他好多了。他已经报

名参加周一文化课的学习。

斯科特帮着把奶油饼从哈维外套上

擦去。

斯科特·史密斯：我还记得当初你生

日没有如此这般……豪奢的时候。乐趣

更多。

哈维·米尔克：谁邀请了你？安娜？

斯科特·史密斯：我男友得到了一份

邀请。我是他的“搭伴”。

哈维·米尔克：恭喜你，票可不好弄。

斯科特·史密斯：也祝贺你。看上去

现在你也像机器的一部分了。（哈维望

向别处，找杰克）你还能做的更好。

哈维·米尔克：当我回家和杰克一起

的时候，我不必谈论政治，或者谈吐上也

不需要这么耍聪明。甚至可以不说话。

这样一个上了年纪的

老头去哪儿找这样年轻英俊的小伙子，

对吧？

斯科特·史密斯：你没那么老。你看

上去依然帅……48 岁生日快乐。看上去

你这个样子一直可以保持到 50 岁以后，

米尔克先生。

斯科特给了哈维一个生日吻礼。

109 内景 旧金山的一个大堂 晚上

稍后

哈维外套上依然沾有奶油饼的残

末，他正等着杰克从洗手间出来。哈维是

最后一位离开的客人。服务生已经开始

收拾桌子了。

哈维的视线注视着底下灯光昏暗

的走廊。一个男子模样的人走过来，脚

步声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回荡。哈维强打

起精神。

从阴影中出来的是丹·怀特。他拿着

一瓶芝华士酒走近哈维。

丹显得超级友好，好像他们之间什

么不愉快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丹·怀特：对不起，错过了晚会，哈

维……

哈维·米尔克：没问题，丹，高兴见

到你。

丹·怀特：狗屎？

哈维·米尔克：是啊。

丹·怀特：好主意！这主意真不错。

哈维·米尔克：谢谢。但这的确是个

问题。

丹·怀特：哦，是的。我的意思是，上

帝知道这会引起多少麻烦。各种各样的

疾病，也许天生就有的，我的意思是，有

些事情你甚至不能…… （醉意渐浓，有

些站立不住）嗨，我给你带来点儿东西。

哈维·米尔克：你不必……

丹·怀特（与此同时）：你不必……

（笑了）为什么人们总是说这个？“你不

必？”我的意思，当然，对吧？但是人们就

是这句话不离口。他们总是这么说……

丹想要表现出睿智和博学的样子

（像哈维），这只让哈维感觉奇怪和无言

以对。

哈维弄不明白为什么丹会来这儿。

哈维·米尔克：你没事吧，丹？

丹·怀特：噢，什么？是的，当然。哈维，

我只是……我只是想说……生日快乐。

丹张开双臂像是一种极具男子气概

地去拥抱哈维，但这样的生日拥抱真是

显得有些怪异。哈维一动不动，这是一个

特别的时刻。丹退后了，将哈维上下打量

了一遍。

丹·怀特：我通过观察你，真正学到

了好多东西，哈维。

哈维·米尔克：我怀疑啊。

丹·怀特：不，我真的。你只要一出

场。就受到关注。这一着很奏效。但是，

你总有话题。这是你的优势。

哈维·米尔克：那不仅仅只是话题，

丹。（停顿一会儿，最后一次想要让他彻

底明白）丹，我一生中有过四次感情经

历。其中三段关系中男友都尝试过自杀。

他们这样做，我知道那是我的错。我劝诫

他们安静地去生活。把自己隐藏起来。我

大部分时候都是处在隐蔽的密柜状态。

这样的生活对像我这样的人来说属于大

多数。事情的方式是……这不仅仅关系

到我们的工作，或者算是个话题什么的，

这是我们想要力争的生活。

① 纽华克：美国加利福尼亚州西部的城市，人

口 37 861。——译者

② 圣安东尼奥：美国得克萨斯州中南部城市，

人口 935 933。——译者

③ 林肯：美国内布拉斯加州的首府，位于奥马

哈西南，人口 191 972。——译者

④ 伍德梅尔：纽约东南部城镇，位于长岛西

部，主要是居住区。——译者

杰克从洗手间里出来，哈维和丹没

法再聊下去了。杰克靠着哈维，他们在一

起的身体语言说明小品剧本了一切。

丹·怀特：我从你身上学到了很多，哈

维。我也要努力让我的照片上报纸。你等着

瞧，我也有自己的话题。就是这样。丹·怀特

也有自己的话题！

110.外景 同性恋自由日大游行 白天

电视画面剪辑：沿着市场大街：

375 000 人参与了游行，许多人举起

了标示他们家乡的牌子：纽华克①，圣

安东尼奥②，林肯③。

一组蒙太奇：所有的游行队伍彩旗

飘扬，其中有一幅“父母和朋友们支助”

标语，游行花车上坐着特意装扮的易装

皇后，等等。

哈维坐在一辆车上，脖子上戴着一

圈粉红色的花环，一只手里还握着一束

洁白的鲜花，另一只手上举着一个牌子，

上面写着“我来自纽约的伍德梅尔④”，

他对着媒体镜头：

哈维·米尔克：现身吧！勇敢现身吧！

安娜注意关注游行队伍的旁观者。

他们中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是刺客。

111. 街道的拐角 丹·怀特和记者

交谈：

丹·怀特：我看见赤裸的男人在游

走，赤裸的女人在游走，以我对裸体的个

人理解标准而言，这并不构成困扰，但这

还是不妥。旧金山的任何游行都不允许。

同性恋游行也不例外。

112. 外景 同性恋自由日大游行 /

演讲舞台 稍后

就在演讲舞台下面。安娜递给哈维

一张打印的明信片。

① 尤金：俄勒冈西部的一座城市，位于赛伦

市南部的威拉米特河畔，它是俄勒冈大学的所在

地（建立于 1872 年）。人口 105 624。——译者

安娜·柯容伦博格：今天刚收到的

邮件。

哈维·米尔克：“你胆敢站到话筒前

面的那一刻，就是你尝子弹的时候。”

看来知名度见效了。

安娜·柯容伦博格：你不是一定要站

上去。

哈维·米尔克：这样的事情在任何一

天，任何一晚，任何时刻都是有可能发生

的……（伴随着响起人群的欢呼，大家

都在期待着他）全国人们的眼睛都盯着

我们看了。我必须上。

镜头切到：镜头拍摄到观众群中的

警察，独行客，似乎暗示着哈维的紧张。

就像纵身跃下悬崖一样，哈维猛地

站到话筒前面。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肯定

会掩盖枪击声，但是当这一切退却的时

候，他站在那里。他发表了热情洋溢激励

行动的号召：

哈维·米尔克（继续）：我的名字叫

哈维·米尔克，我在这里招募你们。我想

招募你们为自己的民主而奋斗。兄弟姐

妹们，你们需要出柜。向你们的父母坦

诚你们的身份。我知道这很艰难，而且

会伤害他们。但是想想他们在投票站会

是如何伤害到你们！向你们的朋友们表

明身份，如果他们的确是你们的朋友。

向你们的邻居，你的同事敞开身份。这

一次就是为了我们大家，让我们驱散迷

雾，打破谎言和曲解。为了你们，也为了

他们。为了所有年轻人，被从戴德县到

尤金市①的投票所吓倒了。自由女神像

上写着“无论你有多么疲惫，无论你是

多么贫穷，你蜷缩的身躯渴望的永远是

自由。”《独立宣言》 上写着这样的话

“人人生而平等，天赋人权，不可剥夺”。

对布里奇斯先生，对布赖恩特女士，以

及对所有那些偏执者来说，不管你们有

多强硬，你们永远也擦不掉《独立宣言》

上这些文字。不管你们怎么努力，你们永

远也抹不去自由女神像基座上这些铭

文。这才是美国。要么热爱，要么离开。

热烈鼓掌。他走下演讲舞台的时候，

扫视着人群。有点儿惊讶自己还活着。克

利夫抓住他。

克利夫·琼斯：市长说布里奇斯正在

往这里来的路上。他可以为我们挡一下

他。我们可以和他面对面了。他再也不能

无视我们的存在了。

哈维·米尔克：通知新闻媒体。

113. 内景 豪华轿车 / 距离自由日

大游行5个街区 与此同时

约翰·布里奇斯坐在豪华轿车里，看

着外面的这些“怪物们”。等接近演讲舞

台的时候，开路警察突然来了个转弯。他

的身子向前倾倒。

约翰·布里奇斯：游行是朝另一个

方向。

司机：他们在另外的道上接我们，

先生。

114.内景 码头上的大仓库 数分钟

之后

豪华轿车停下来。布里奇斯警觉地

走出来。接待他的是莫斯柯恩市长，警察

局长，25 名旧金山警察局的警察，一群

媒体记者和哈维·米尔克。

这是一个摊牌的时候……艳阳高照

的正午。

约翰·布里奇斯：我有权来这儿，市

长先生。

莫斯柯恩市长：我很抱歉。基于你的

人身安全或者公共安全，我不能让你进

入游行场地。

最终面对面了，哈维伸出手来。这是

给媒体拍照表示的一个姿态。布里奇斯

明显感觉很不自在。

哈维·米尔克：嗨，我是哈维·米尔

克，很荣幸跟你见面，布里奇斯先生。

约翰·布里奇斯：我知道。你不敢跟

我在大庭广众之下交锋实在太可悲了，

米尔克先生。

哈维·米尔克：不，先生。我想和你公

开辩论。我对你的论断细节很有兴趣。

约翰·布里奇斯：你知道细节。全国

人们都知道的，只要看一下全国的选票

就知道。“大众”是站在我这边的。

哈维·米尔克：是的，先生，今天他

们是站在你边上。但是我请市长先生

和旧金山的媒体见证，我向你挑战公

开辩论。

约翰点头，有些僵硬。他再也没法

回避哈维·米尔克了。他回到他的豪华

轿车里。

115.内景 学校体育场 晚上（电视上）

哈维和约翰·布里奇斯在桌子旁坐

下，眼睛朝着前方。我们听到拥挤的观众

中间爆发的欢呼和嘲笑声。

哈维·米尔克：参议员，作为一名基督

徒很有意思的是，你似乎不理解救世主是

做什么的。他所做的就是接受人们并且给

予关爱，而不是一只手里拽着《圣经》，另

一只手里揣着痛恨……（人群中响起欢

呼声） ……现在所有同性恋的迷雾都已

经破除，所有的恐惧，还有所有的——

约翰·布里奇斯：不，在我的意识里，

他们没有——

哈维·米尔克：这就是了。在你的意

识里他们没有，我好奇为什么——

约翰·布里奇斯：米尔克先生，我们

不允许身带兽性的人教我们的孩子，我

们不允许的理由是这不合法。虽然加州

作为一名同性恋还不是违法的。

哈维·米尔克：这样你的法律伸得更

远。任何学校的雇主如果支持同性恋者

都将被开除——

约翰·布里奇斯：是的。但是，同性恋

者没有他们自己的孩子。如果他们不教

唆我们的孩子，他们全都自然淘汰。这就

是他们为什么想当老师，想要鼓励孩子

们加入他们。

哈维·米尔克（电视上）：你怎样教

同性恋呢？像教法语？我出身在一个异

性恋家庭，我在一个极其异性恋的社会

受到的教育。那我为什么成了同性恋呢？

我没有冒犯的意思，但是假如小孩会模

仿他们的老师，你该有一堆修女跟在后

面跑才是。

观众沉醉其中。整个场所感觉成了

“哈维·米尔克的演出”。

116.外景 市议政厅 白天

布里奇斯向媒体发表声明。

约翰·布里奇斯：如果他们打算公开

过一种同性恋的生活，并且还希望人们

在遇见他们的时候，还给他们放 21 响的

礼炮祝贺他们，那些人很可能面临丢掉

① 莱丁：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北部的一座城

市，旅游胜地，有木材工业和食品加工业。人口

41 995。——译者

② 贝克斯菲尔德：加利福尼亚中南部一城

市。人口 105 611。——译者

③ 弗雷斯诺：美国加利福尼亚州中部一城

市，位于萨克拉门托东南偏南。是肥沃的圣杰昆峡

谷主要的加工分配中心。人口 354 202。——译者

④ 奥伦奇：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南部城市，人口

110 658。——译者

工作的危险。

116B.内景 闪前 哈维的厨房 录制

遗言 晚上

继续录制着他的遗愿……

哈维·米尔克：我们真的，真的被 6

号提案吓到了。随着反对势力的日益壮

大，我们都有些消沉。我们觉得没有一点

儿胜算了。我们至少希望一点，就是我们

组织得足够充分，这样即便我们还是输

了，也要掀起一场风暴……那样，所有地

狱都得掀动了。

117. 内景 市议政厅 / 哈维的办公

室 白天

哈维来回踱着步，深思熟虑的样子。

迪克·帕比奇：虽然人们纷纷出柜。

我们在莱丁①和贝克斯菲尔德②一群人，

十几个在弗雷斯诺③的一个自由基地的

人询问，如果他们现身表明自己的身份，

他们希望得到我们的帮助。

哈维·米尔克：我们仍然落后 60%到

30%。我们需要更多公开的表现。打电话

给布里奇斯的办公室。也给媒体放话。告

诉他们他可以选择城镇，选择听众，而我

可以不叫我们的支持者出现。

迪克·帕比奇：他们的听众极端守

旧。你会没命的。

哈维·米尔克：给我定在奥伦奇④。

118.内景 哈维的公寓 晚上

杰克有些发疯了，在屋子里情绪爆发。

杰克·里拉：你只需要去洛杉矶，在

电视上做一些得体的事情，然后他们就

会付你报酬……你现在出名了，你就应

该好好利用一下。我们可以过上美好的

生活。

哈维·米尔克：我现在还没有时间来

做游戏表演……

这让杰克感觉很寒心。

杰克·里拉：你太可怕了！我为了给

你一个惊喜已经劳累好几个星期了！

哈维·米尔克：你是不是刚才喝醉了？

杰克·里拉：你简直是个不领情的

混蛋！

哈维·米尔克：杰克，我马上就会有

空余的时间了。

杰克·里拉：你以我为耻！

哈维·米尔克：这不是事实。我觉得

你很聪明。你很有能力。无论你家里人，

你父亲怎么说你，我都信任你……我们

应该为你计划一下，找点儿事情给你做。

我可以给你找份工作。

杰克·里拉：我永远都配不上你！

杰克向哈维扔了一块陶片。没有打

中，陶片穿透玻璃，掉到了下面的街道上。

哈维·米尔克：我去拿扫帚。

哈维走了。杰克精神崩溃，跌坐在椅

子里。

119.内景 奥伦奇县的大礼堂 晚上

摄影机在转动。他们正在转播奥伦

奇县的现场辩论会。

当哈维向州议员发起进攻的时候，

布里奇斯的支持者们就开始讥笑他。他

们的疯狂热情吓到了坐在观众当中的迪

克。哈维递给布里奇斯一张宣传单。

哈维·米尔克：如果在你这份声明里

说亵童不是个议题，为什么要把“亵童”

明确写进反同性恋传单，为什么要制造

假象和恐慌？

约翰·布里奇斯：这就像性病问题，

哈维。我们也在围绕性病对公众做宣传，

这样你就知道预防了。

哈维·米尔克（露齿微笑着）：但是

你也承认在异性恋的群体中也有亵童事

件。为什么你不开除异性恋教师呢？

保守派听众中爆发出一种骚动。

约翰·布里奇斯：我们不是要讨论同

性恋……猥亵儿童，事实是，至少 95%的

人是异性恋者。如果我们把异性恋者和

同性恋者也一样清除，你知道——我们

就没有老师了。

哈维·米尔克：我们就没有老师了——

也就没有亵童了……所以你的意思是总

人口比例等同于亵童比例？

约翰·布里奇斯 （变得更加慌张

了）：不，不，我根本不是说这个——

哈维·米尔克：那就是你刚才说的。

约翰·布里奇斯：不，我说的是我们

无法消除亵童问题，所以我们只能通过

降低可能的机会，也就是剔除同性恋群

体，然后保留住异性恋群体——

哈维对于这样愚蠢的辩论感到难以

置信的可笑。约翰·布里奇斯看着他的笔

记，一下子走了神。哈维趁此机会向这位

州议员发起猛烈进攻。

哈维·米尔克 （直接对着布里奇

斯）：——先生，在你个人追逐权欲的驱

使下，你打算看到多少人的职业被毁掉？

在你追求权力的过程中，你打算毁掉多

少人的生活，而你又会什么时候才善罢

甘休？

人群又开始起哄，责骂。这里不是旧

金山，而是奥伦奇县。迪克·帕比奇坐在

人群中，紧张得都出汗了，被人群的憎恶

吓着了。哈维尽力保持自己的从容。

120.外景 卡斯特罗大街 晚上

哈维下班回家。他开始进入店里。

他透过楼上的窗帘看见了杰克·里拉

的身影，于是就转而走进旁边的咖啡店。

121.内景 卡斯特罗咖啡馆 晚上

哈维坐在吧台。服务生给他倒了一

杯咖啡。哈维抬头看着电视。

哈维的视点：丹·怀特在电视上对采

访他的记者说话。这感觉好像是丹在直

接和哈维说话。

丹·怀特：所有我真正想说的是，如

果我们不通过立法来保护我们自己，易

装癖者就会拿着他的教育资格证跑到公

立学校，人们也就没办法拒绝聘请他。

122. 内景 市议政厅 / 哈维的办公

室 白天

哈维从挤满了人的监察官会议室跑

到他的办公室。安娜站在他的身后。他抓

起电话。似乎有紧急的事情。

哈维·米尔克：嗨，杰克，出什么事

了？

123.内景 哈维的公寓 镜头来回对切

杰克·里拉：没事。我只是想知道你

什么时候回家。

哈维·米尔克：我正在投票决定最重

要的狗屎法令的时候，你叫人把我从会

场拖出来。你是故意的吗，杰克？

杰克·里拉：只是狗屎，哈维。我不比

狗屎更重要吗？

哈维·米尔克：是的，但是……我不

知道什么时候回家。也许 6 点，也许 6 点

15 分。

杰克·里拉：好吧，6 点 15 分。

哈维挂断电话。他的耐心在一点点

溜走。他一抬头，看见丹带着他的公文包

走下了大厅。

124. 内景 市议政厅 / 城市监察官

会议室走廊 白天

哈维追上了正要走出去的丹。

哈维·米尔克：丹？你的小孩怎样了？

丹·怀特：你没有提案增加城市监察

官的薪水。事实上，我听说你计划公开反

对它。

哈维·米尔克：我听说你也打算反

对。你不是有意为难我吗？

丹·怀特（模仿此前的哈维）：从政

治上说，这还不是我提出该项议案的合

适时候。

哈维·米尔克：有一个同意废除警察

实施种族歧视的议案，你支持那个，我就

会考虑支持加薪提案。

丹·怀特（突然变得暴躁）：我不互

换选票……不像你，和你受的教育不同，

我们相信对和错，道德和不道德。

哈维·米尔克：警察局也有黑白不同

肤色吧？（丹气炸了）丹，就是总统罗纳

德·里根也出来反对 6 号提案。你会越来

越孤立。

丹·怀特：如果我要出来反对 6 号提

案，只会对加州的权益事业构成损害。

哈维·米尔克（微笑着，尽量想要缓

解气氛）：就是那个潜在的巫婆所谓的

“异性恋大清洗”事业吗，对吧？

丹·怀特尽量想要表现出得体的反

应。但是他不能。他的行为到处都表现

出警报。他放下公文包。

丹·怀特：你低估我了，米尔克。你对

我完全，完全理解错了。

哈维·米尔克：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停顿一会儿。丹都要迸出眼泪了，是

异常气愤的眼泪。

哈维·米尔克（继续）：怎么啦，丹？

你可以告诉我。

丹·怀特：你不可以……你不能够羞

辱我。而且你也无法贬低我。

安娜出现在大厅下。丹脑子里还装

着更多念头，但是想要表达的时刻已经

过去了。他拾起公文包，然后走出了议政

厅。哈维目送着他，充满了关切。

125.外景 市议政厅 稍后

哈维走路回家，一个过路人冲他喊：

过路人：你就是那个刚刚通过狗屎

法令的混蛋，对吧？该死的你为什么要反

对狗呢？

哈维·米尔克 （带着他标志性的魅

力）：先生，盲人看不见“狗屎”。你为什

么一定要反对盲人呢？

几个年轻人围着过路人笑了，被哈

维的笑话逗得乐了。甚至过路人也忍不

住咧嘴笑了。哈维哈哈大笑。

126.内景 哈维的公寓 数分钟之后

哈维推开门，发现散落了一地的竞

选登记卡片，反对布里奇斯的演讲，一些

库尔斯啤酒罐。他摒弃掉内心升起的恐

惧，小心翼翼地跟着啤酒罐，宣传单，沿

着楼梯上来，进到住宿的公寓。

墙上贴着各种各样奇怪的条子。所

有这些都引着他来到黑色丝鹅绒的窗

帘，上面粘着一个纸条：“你一直喜欢马

戏团的舞台表演，哈维，你觉得我最后的

表演如何？”

哈维拉开帘子，发现了杰克的尸体，

冰冷而没了颜色，他用一根垂下来的绳

子上吊自杀了。

哈维一动不能动，他困惑不解……

也惊恐万分。

他抓起一把刀子，疯狂地割断绳子，

想把杰克放下来。绳子割断，尸体重重地

跌落在地板上。

127.内景 哈维的公寓 稍后

斯科特来了。哈维静静地呆坐，克利

夫和安娜正在安慰着他。哈维眼晴噙满

了泪水，也不抬头看一下。

斯科特·史密斯：哈维，看着我，看着

我。你已经尽力了。

哈维·米尔克：不，我没能。什么力也

没尽……

斯科特·史密斯：别的你还能做什

么呢？

哈维·米尔克：我应该 6 点回家，而

不是 6 点 15 分。

斯科特抱着哈维。哈维把他的头埋

起来。安娜帮着克利夫一起摘下杰克许

多藏起来的纸条。克利夫轻声念着放在

最显眼地方的一张字条：

克利夫·琼斯：“当心。这些念头。有

关 11 月份的。”

127A.内景 闪前 哈维的厨房 录制

遗言 晚上

从录音机里传出来的声音，仿佛是

把事情重新来过一遍……

哈维·米尔克：杰克离开了人世。我

没有时间沉浸悲伤……没有别的选择，

只能继续前进……继续战斗。

128B. 内景 巴纳姆和贝利马戏团 /

化妆室 旧金山 白天

哈维坐在一张化妆椅上，一位化妆

师给他化妆，把他扮成一个小丑。其他几

个城市官员坐在他边上。哈维转过身来

对着化妆师，非常认真热情地说。

哈维·米尔克：谢谢你带给我的这份

大荣誉。但是你是否想过，一旦杂志要拍

一组系列照片，也许我应该把这身装扮

保持一会儿？

129.外景 旧金山 白天

哈维还是一身从头到脚的小丑打

扮，他走在旧金山的大街上。他挥手，微

笑致意，和游客们摆姿势拍照留影。这是

很少有的心情舒展的一个时刻。他跳上

一辆电车往卡斯特罗大街方向去。他一

下子就引起了一位戴着编织帽的小姑娘

的注意。

哈维·米尔克（指着帽子）：你愿意

和我做交换吗？

女孩：你到底是谁啊？

哈维·米尔克：哦，我吗？我是民选的

官员。我管理这片城区。

他做了番表演。她笑了。他把揣了一

下午的鲜花送给了小女孩。

130. 内景 “对抗 6 号提案”中心 /

市场大街 晚上

这是关键时刻。哈维看着助理们呆

在电话旁梳理各个城区的票选结果。吉

姆正在填涂墙上的一张地图。

迪克·帕比奇：圣地亚哥的票选结果

出来了。情况不妙。

① 弗雷斯诺：美国加利福尼亚州中部一城

市，位于萨克拉门托东南偏南。是肥沃的圣杰昆峡

谷主要的加工分配中心。人口 354 202。——译者

② 原意直译是“莲花盛开”，实际这是哈维

对他的追随者，华裔美国人王迈克的昵称，暗指他

很聪明，善于出点子。——译者

哈维·米尔克：当然不好。怎么可能好？

王迈克：60%支持布里奇斯。弗雷斯

诺①也一样

哈维·米尔克：天啦，“小东方智慧”②。

哈维惊着了。其他地区都是以这样

的结果出现。他们在地图上都变成红色

的了。

吉姆·里瓦多：目前为止，王后区也

是 69%的“支持率”。

哈维·米尔克：把它们都涂到板子上。

哈维极力想从容面对这次重大的失

败，看着一个选区接着一个选区的落败，

他努力保持镇定。他开始有意识地整理

自己打结的领带。克利夫走到哈维跟前，

十分关注的样子。

哈维·米尔克（继续）：全世界都在

观看了。现在到旧金山开票要输掉的时

候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克利夫·琼斯：我可以在一小时之内

召集 15000 人。如果这项法案通过的话，

将会引发一场暴动。

哈维·米尔克（情绪灰暗，言语率直

地）：最好是真他妈的发生。

克利夫·琼斯 （停下来，沉默一会

儿，然后说）：你告诉我什么？

哈维·米尔克：我不能乱说的，我是

政府官员。看在上帝的份上，如果真要通

过，就还击。

克利夫目瞪口呆，掂量着哈维言语

的分量。

安娜告知他有电话，从而打断了他

的聚精会神。

安娜·柯容伦博格：洛杉矶唐·阿玛

多来电。

哈维·米尔克（勉强去接）：时机不

对啊，唐。

年轻少年（画外音）：不是，先生。我

是保罗。唐帮我拨的这个电话。

哈维·米尔克：保罗是谁？

年轻少年（画外音）：大约一年前左

右，你在电话里跟我说过小品剧本话。我来自明尼

苏达州……我是坐轮椅那个。

镜头表现：电话另一端的男孩坐在

轮椅上。

哈维·米尔克（慢慢回忆起来了，然

后说）：我还以为你去了呢，保罗。

年轻少年：我很抱歉。我应该再打电

话的。我在报纸上看见你当选了城市监

察官，我就让一个朋友把我送上巴士车

来到洛杉矶。

哈维·米尔克：你在洛杉矶认识谁？

年轻少年：谁也不认识。那是嗯……

我只是再也不想自杀了，先生。（哈维一

时无语） 我在这碰见你的朋友唐·阿玛

多。我已经 18 岁了。我今天投了反对 6

号提案的票……谢谢你，米尔克先生。

哈维·米尔克：不。这都是你自己做

到的。

年轻少年：如果没有你，我觉得自己

都活不到今天，先生。你对洛杉矶的理解

是对的。这就像同性恋者的迪斯尼乐园。

哈维·米尔克：那么你一定应该看看

旧金山！

年轻少年：好啊，我会的。唐想要我，

嗯……祝贺你，他好像说是今晚你为我

们赢得了大选。恭喜你米尔克先生。

哈维转向地图。吉姆·里瓦多此刻正

在给洛杉矶涂上绿色。电话的另一端，哈

维在洛杉矶的朋友唐·阿玛多接过电话。

唐·阿玛多（画外音）：情况看来是

我们以 65%的优势拿下了洛杉矶。收获

巨大。

哈维·米尔克：我要挂了，唐。谢谢

你。（对着屋子，疯狂的）洛杉矶 65%获

胜！填上去！

屋子里的气氛发生了改变。吉姆情

绪高涨起来。

吉姆·里瓦多：投票结束了。布里奇

斯 2 比 1 一边倒败下阵来。他在旧金山惟

一领先的区域就是丹·怀特所辖的社区。

哈维用了片刻的时间关注着地图。

安娜，迪克和吉姆，所有的志愿者都盯着

观看。这样明显的胜利对他，对他的团队

意味深长。对着克利夫：

哈维·米尔克：好啊，废物克利夫，现

在开始我们晚上应该怎么庆祝？！给自由

女神盖上，我们大获全胜了。

131. 内景 “对抗 6 号提案”中心 /

市场大街 稍后

电视摄像机在直播。自由女神像身

上挂上了一个“对抗 6 号提案”的海报。

一个铜管乐队热闹哄哄地开进了大厅。

气球放飞了。哈维爬上一个台子，迎接不

可思议响成一片的欢呼喝彩。

哈维·米尔克：向加州所有的同性恋

社区致意……我送给你们的信息是……

到目前为止许多的人加入进了我们这个

团队，并且一起反对 6 号提案，现在大家

都贡献了许多，我们特别领情……我们

必须一次到底地为我们大家扫除障碍，

彻底粉碎它们。我们必须一往既如地宣

扬我们的态度……而且最为重要的是，

每一位同性恋者一定现身表明自己的身

份。（一片欢呼）今晚……今晚所有人都

清楚地看到了，在那儿投票的每一个人

都认识了我们当中的某一位。是的，他们

知道了，他们看见我们不是病态……他

们也能感觉到我们没有做错……而且他

们也应该理解了，在这个世界上，在这样

一个伟大的国家，应该有我们的立足之

地……希望的信号已经发出，传播给了

那儿的所有年轻人……所有那些被仇恨

的骇浪吓住的人……所有那些背井离乡

失去家园的人……今晚我们确保了一块

属于我们的地方。我的兄弟姐妹们……

我们又可以回家了！

人群情绪激昂。哈维开怀大笑。莫斯

柯恩市长走上讲台，举起了哈维的手。哈

维现在是旧金山政界精英分子中的一员

了。克利夫注视着哈维走下台来，消失在

人群中。

132.内景 丹·怀特的家 晚上

丹·怀特在当地新闻节目中看到哈

维发表获胜宣言。

133.外景 卡斯特罗大街 几分钟之后

哈维身后庆祝晚会依然在继续，他

扫视着街道。克利夫追上来，看着米尔

克，试探道：

克利夫·琼斯：怎么样？

哈维·米尔克：你以前听说过孤独的

失败者吧？好了，我是孤独的胜利者……

我觉得我们应该是过去了的人了。（半

开玩笑）我开始盼望着暴动了。

克利夫·琼斯：我告诉过你，我不做

“输掉”的事情。

哈维·米尔克：我想，也许我们最好

是以背靠墙。这太安静了。（一个新念

头，关于接下来要做的）我想我们应该

明年向华盛顿特区前进。

克利夫·琼斯：米尔克，你是位了不

起的政治家，普普通通的商人，但是你是

个糟糕的男同性恋。（哈维知道他意在

什么）给自己点儿时间休息一下。50 岁

就在街道拐角了。（露出诡秘的笑容）没

有人希望你去追逐那个……我可以处理

特区事情。

哈维·米尔克（笑了，怀疑的）：民众

票选了我们，克利夫·琼斯。

克利夫·琼斯：他们这么做了。今晚

没有游行要去哪里了，哈维·米尔克先

生。我们还是回屋里去吧。

他们转过身来，尽情地享受这一刻，

就像父亲与儿子一样往卡斯特罗照相器

材店走去，他们两人的身影在镜框里变

得越来越小。

134.内景 市议政厅/ 监察官办公室

白天

丹·怀特把一封密封好的信件顺着桌

子滑给对面的助理。寄信地址署名给莫

斯柯恩市长。他看上去显得异常镇静。

丹·怀特：请你把这封信交给市长，

尽快。

135. 内景 市议政厅 / 监察官办公

室 白天

哈维沿着过道朝办公室走去，脚上

像安了弹簧。大多数人都是点头，问好，

要么就是一些点头哈腰的。他新确立的

政治力量已经十分明显。

他走到跟前和丹·怀特面对面。

哈维·米尔克：早上好，丹。

丹·怀特：我刚刚辞职了。祝贺你。我

想你一定很高兴吧。

哈维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丹是对的，

这的确让他感觉幸福。但是事情没有那

么简单。

丹·怀特（继续）：你将会是下一任

城市监察委员会的主席了。

哈维·米尔克：我想我们可 以 共

事……

丹从哈维身边走开。他不想听哈维

要说的任何事。

哈维看着丹和警察官员联合会出来

的一名官员在过道里相遇。

官员：你好，丹。刚接到命令。我们可

以稍微谈一会儿吗？

丹·怀特：当然……

丹朝他的办公室走去。

官员：楼下。联合会议室……

哈维目睹着丹跟着警官下楼，去到

下一楼层的联合会议室。当门打开的时

候，哈维看见好几个从警察局出来的代

表们脸上都挂着严肃的表情。

看上去丹好像是把什么事情捅大了。

136.内景 电视新闻报道 白天

真实的影像素材：来自丹·怀特街区

的第 5 频道的报道：

戴维·弗勒（电视上）：丹·怀特星期

五因经济困难而辞职的时候，大多数人

都感到惊讶。现在我们听说怀特正在申

请要回他的城市监察官一职。但是很多

人说——

137.内景 市议政厅/ 哈维办公室

白天

哈维正看着办公室里的小电视机。

戴维·弗勒 （电视上）：——怀特完

全不顾应有的政治责任心，他辞职的时

候没有做任何后续安排。

哈维站起来，新闻报道转播就处在

背景处了。

新闻播报员（电视上 / 背景）：整个

旧金山都陷入了不可思议之中。到目前为

止圭亚那的琼斯镇已经发现 400 具尸体。

“人民圣殿”的领导人，吉姆·琼斯……

138. 内景 市议政厅 / 哈维办公室

几分钟之后

哈维朝丹的办公室走去。他转了一

下门上的牌子，内心泛起一阵甜涩的感

觉。他走进去。

哈维的视点：丹在市政厅草坪上接

受媒体采访。他抬头看，看见哈维站在他

办公室的窗前。

他们四目以对。其中流露出一种关

系骤无的尴尬。

139.外景 市议政厅 几分钟之后

有些东西已经垮掉了。很明显丹身

上充满了青春的绝望，他和妻子，记者以

及几个支持者站在一起。

丹·怀特：星期五的时候是个重大抉

择，我不得不……再来澄清。但自从那个

时刻起，一些不认识我的人，加上我的家

人和朋友，他们找到我，并且宣称他们希

望我继续留在办公室，他们依然在支持

我……所以我现在请求市长批准我留

任，继续为市民服务……

140. 内景 市议政厅 / 莫斯柯恩市

长办公室 白天

哈维神情坚定，他把手放在市长的

办公桌上。

哈维·米尔克：他被拖进一间会议

① 《托斯卡》是意大利伟大的作曲家普契尼

根据法国剧作家萨尔杜的同名戏剧改编创作而成

的一部三幕歌剧，歌剧讲述了 1800 年发生在罗马

的一个动人的爱情悲剧故事。——译者

② 歌剧《托斯卡》的剧中人物。——译者

室，和警官联合会的人谈了一下，然后出

来就要求官复原职？你觉得他们给了他

什么承诺？或者更糟的是，他们是怎样威

胁他的？

莫斯柯恩市长：一个人有改变自己

想法的权力。别给我惹事了。

哈维·米尔克：我们有多少提案都是

被丹否决的？我们好不容易可以废除警

察实施的种族歧视政策了。现在还要被

动接受他们的控制。正是他在委员会的

投票阻碍着我们。

莫斯柯恩市长：我明白了，哈维。整

个礼拜我都被人游说。够了。

哈维·米尔克：让我来提醒你，你马

上就要竞选连任了。如果你再次任命丹，

你就会失去同性恋的选票。他们都是听

我的。这样你就连看狗人的职位都选不

上了。

莫斯柯恩市长 （严肃地沉默一会

儿，然后）：我星期一做出决定。（哈维正

抽身走人，脸上挂着怪异的笑容）你知

道刚才自己听起来像什么吗？像个大老

板或者有权的市长了。

哈维·米尔克（回以笑脸）：一个有

权势的“同性恋”……相当可怕，对吧，

市长先生？

哈维走了。他走了很长一段路。

歌剧音乐响起，然后切入：

141.内景 旧金山歌剧院 晚上

哈维坐在包厢里，歌剧院里坐满了

人，而且灯光昏暗。他的位子正好紧挨着

巴黎的歌剧明星碧杜·莎由，76 岁了。他

为《托斯卡》①的演出所陶醉。

舞台上托斯卡正唱道：“噢，斯卡皮

亚②，我们和你一起去见上帝！”她拒绝

被抓当囚犯，纵身跳下了城堡的城墙摔

死了。

142.内景 丹·怀特的家/ 起居室

晚上

玛丽·安把电话递给丹。丹接过电话。

丹·怀特（对着话筒）：是的，我是

丹·怀特。

KCBS 电视台记者：我是 KCBS 电视

台的芭芭拉·泰勒。我对你的回应十分感

兴趣。我刚才在市长办公室里接到消息

说，你不能要回你的工作。

丹·怀特：我很抱歉，我对此一无所知。

丹挂断了电话。

143.内景 哈维的公寓 那天晚上稍迟

哈维无法入睡。他拨了一个电话。他

一直让电话铃响着。最后，电话另一端有

人说话了。

斯科特·史密斯：你好？

镜头表现：斯科特半梦半醒。

哈维·米尔克：对不起，吵醒你了。

斯科特·史密斯：出事了吗？

哈维·米尔克：晚上我去听歌剧了。

猜猜我碰见谁了？

斯科特·史密斯：谁啊？

哈维·米尔克：碧杜·莎由本人。她是

我有生以来看过演普契尼的歌剧最棒的

一个。观众都沸腾了。感觉就像是我又年

轻了一次，现场看了我第一次心醉的歌

斯科特·史密斯：如果你再去看歌

剧，你应该叫上我。

哈维·米尔克：真的吗？

斯科特从床上爬起来，体味着他这

句话。内心涌起了一阵甜蜜。

斯科特·史密斯：是的。我会和你一

起去。

哈维·米尔克：那我很高兴。

哈维沉默无语，一个非常少见的沉

思时刻。不期而至的一滴眼泪滚落他的

脸颊。

斯科特·史密斯：哈维？

哈维·米尔克：看看窗外，太阳升起

来了。

斯科特·史密斯：很晚了。你应该睡

一下。

哈维·米尔克：我不想错过这个。

斯科特·史密斯：错过什么？

哈维·米尔克：这个。

哈维简单一个字的回答，意思是

“生命”。

镜头离开哈维：电话两端谁都不想

挂断。

144.内景 丹·怀特的家/ 起居室 早晨

太阳同样也照在丹·怀特的起居室，

他整夜都未睡。咖啡桌上放满了可乐瓶

罐以及一些垃圾食品包装纸。

145.内景 市议政厅 白天

丹等着守门的人转过身去，他就通

过侧边的一扇窗户溜进了市议政厅。门

卫忽然在他身后叫：

门卫：嗨，等等，先生……

丹·怀特：我的助理本来应该下来

到这给我打开侧门的，但是她怎么也没

出现。

门卫：那么你是？

丹·怀特：我是丹·怀特，城市监察官。

我们跟着丹沿着大堂走进大厅的开

阔入口。

146.内景 市议政厅/ 金属探测门

同一时间

哈维走过市议政厅的金属探测器防

备门。他从碟子里拿起他的钥匙，然后走

到大厅的上楼台阶。就像船只航行在夜

晚，哈维刚刚错过了电梯里的丹。丹走进

了莫斯柯恩市长的办公室。

147.内景 市议政厅/ 监察官会议室

几分钟之后

哈维对黛安娜的话感到震惊，反复

说着一些话。

哈维·米尔克：谁来继任？是不是那

个该死的自由左派堂·霍兰兹来代替丹？

那就真的会让城市监察委员会不得安

宁，啊？

黛安娜·费恩斯滕：我所知道的就

是今天我们会来一个新的城市监察

官。如果丹出现了，你只需要回避他。

我们今天不希望出现尴尬的场景，好

吗，哈维？

哈维·米尔克（笑笑摆摆头）：上天

禁止，黛安娜。

148.内景 市议政厅/ 莫斯柯恩市长

的接待室 同一时间

市长的秘书坐在她的办公桌后。可以

听见从市长办公室里面传出来的叫声。

149. 内景 市议政厅 / 莫斯柯恩市

长的办公室 同一时间

莫斯柯恩带着丹·怀特到他办公室

旁边的酒橱。丹气急败坏。莫斯柯恩点

燃了一支香烟。

丹·怀特：你不能把我的官职剥夺走！

莫斯柯恩转过身去，准备去倒两杯

鸡尾酒。

莫斯柯恩市长：事情还是照原样比

较公平，尤其是对你选区的民众。给自

己放个假，和家人一起休息放松一下。

莫斯柯恩倒完了两杯鸡尾酒，等转

过身来的时候，看见丹·怀特挥舞着他的

左轮手枪。

150. 内景 市议政厅/ 莫斯柯恩市

长的接待室 同一时间

莫斯柯恩的秘书和一个保安听到了

三声闷响，像是开枪声。秘书望向窗外，

有些警觉。保安看了看手表。

151. 内景 市议政厅/ 莫斯柯恩市

长的办公室 同一时间

莫斯柯恩手上的香烟在他的领带上

烧了个洞。

152. 内景 市议政厅/ 莫斯柯恩市

长的办公室 几分钟之后

丹走路经过迪克·帕比奇身边，经

过黛安娜的办公室。可以听见楼下大厅

哈维的声音。他听起来慷慨激昂，情绪

乐观：

哈维·米尔克（画外音）：明年这个

时候我们要向华盛顿特区挺进。那时的

场景就跟市场大街和卡斯特罗大街的情

景一样，只不过是人数将多达 100 万。把

这个记下来。告诉卡特总统，我们下一步

去追随他。我将把这个定为计划和目标。

20 分钟之后我就回来。

丹走到哈维的办公室门口。哈维和

一个朋友一起，他正打算离开，很意外看

到丹挡在了他的门口。

丹·怀特：我说，哈维，可以和你呆一

会儿吗？

哈维·米尔克：当然可以。

丹和哈维沿着过道走到他原来的办

公室。

153. 内景 市议政厅 / 丹·怀特的办

公室 时间继续

哈维首先进屋。丹就呆在哈维和门

之间。丹关上门。哈维笑了，意识到有些

① 阿尔图纳：美国宾夕法尼亚中部城市，在

匹兹堡东部阿里根尼山脉的东坡上。1849 年，作为

一个转向点，为了让宾夕法尼亚铁路上的火车穿

越山脉而建成。人口 51881。——译者

过节过去了。

丹掏出手枪。哈维举起手来。丹开枪。

子弹穿过哈维的手掌，伤及到他的胳膊。

哈维·米尔克：噢，不——

丹再次开枪，阻止了哈维喊叫求救。

哈维掉转头去。另一颗子弹穿透他

的胸膛，他跪倒在地上，此刻脸朝向窗

户。他跌撞着想要靠向窗户。这一时刻

被放慢了，我们通过哈维的视点，看见窗

户外面的歌剧院，以及延伸更远处的卡

斯特罗大街。

镜头对着哈维，他张开眼睛凝视着

他深爱的旧金山。

丹把枪对准哈维的后小品剧本脑勺。他开枪。

就这样，哈维倒下了。

哈维·米尔克（画外音，继续）：上周

我接到一个电话——

156. 内景 闪回 哈维的厨房 录制

遗言

哈维仍旧对着录音机说话……

哈维·米尔克：——一个来自宾夕

法尼亚州的阿尔图纳①的电话，说话人的

声音显得很年轻，那个人说…… “谢

谢。”你已经做到让同性恋者当选，这样

一来，那些年轻的孩子，以及成千上万像

他那样的人都知道还是有希望的……明

天世界会更好的希望……

157. 内景 教堂追悼仪式 / 旧金山

傍晚

斯科特和安娜进入一个很少人参

加的悼念仪式。许多的位子都是空的。

布告者也不熟悉，可能是某位受委任的

城市官员。

斯科特·史密斯（终于崩溃了，眼泪

滚落）：大家都上哪里去了？难道没有一

个人真的在乎吗？

158. 内景 闪回 哈维的厨房 录制

遗言

哈维对着磁带录音机说话。

哈维·米尔克：我希望这个……如果

我遇刺身亡，我希望有 5 个，10 个，100

个人将站起来。我希望看到每一位同性

恋律师，每一位同性恋建筑师都能够光

明正大地出现——

159.外景 追悼仪式1978 时间继续

安娜和斯科特从教堂里重新走回街

道，他们望向市场大街，镜头摇拍并且移

动展示：一场盛大的烛光游行。克利夫领

着好几万旧金山民众，包括各种宗教信

仰的，各个种族的，不同性别的，有熟悉

的面孔，也有新鲜面孔……

他们所有人都默默地沿着市场大街

往高处走，想要通到哈维梦想成为他自

己地方的宫殿：旧金山城市议政厅。

哈维·米尔克 （画外音）：——如果

一颗子弹可以进入我的脑袋，那就让这

颗子弹也毁掉每一扇拘禁同性恋密柜的

门……这就是一切。我请求运动蓬勃发

展。因为这不关个人的收获，不是关于利

己主义，也不是关于权力……那是关于

“我们的”敞开明亮的生活。不仅仅是同

性恋，还有黑人，亚洲人，残疾人，老年

人，都是关于我们的生活。如果没有希

望，我们的生活就要放弃——

随着千百万哀悼者到达市议政厅，

他们把他们的蜡烛环绕放在林肯纪念雕

像周边。

哈维·米尔克（画外音，继续）：——

我知道大家不能只靠希望生活，但是连

希望都没有的话，生命也就不值得去过

了。所以，你，你还有你……

159B.内景 闪回 哈维的厨房 录制

遗言 晚上

哈维·米尔克：你们应该给人以希

望……你们应该给人以希望。

哈维合上了他的笔记本，放下了手

中的铅笔，并且按下了停止录音键。

160.外景 卡斯特罗照相器材店 晚上

镜头推向卡斯特罗照相器材店。橱

窗里的牌子依然悬挂：“我们完全开放。”

161.片尾说明：

字幕：法院陪审团人员认定丹·怀特

杀人罪成立，最起码控告他两桩凶杀案。

他的辩护律师称，丹·怀特因为长期食用

垃圾食品，导致化学失衡才起意谋杀。

字幕：该判决引发了“怀特夜暴动”，

这是同性恋运动历史上最大的暴动。

字幕：1984 年，丹·怀特仅服刑 5 年

就出狱。不到两年之后，他回到旧金山，

最终自杀。

演职员表滚动：下面的说明更替伴

随着 1977 至今的真实人物的影像。

字幕：斯科特孜孜不倦致力于保护

并延续哈维的遗志。1995 年死于艾滋病

并发症。

字幕：安娜·柯容伦博格现在是三个

孩子的母亲，于旧金山公共卫生署任副

主管。

字幕：吉姆·里瓦多和迪克·帕比奇

在卡斯特罗大街创立并运营自己的政治

咨询公司。迪克·帕比奇 2000 年 1 月死

于艾滋病并发症。吉姆·里瓦多 2007 年

过世。

字幕：克利夫继续自己的政治运动

直到今天。1987 年他创立了有关艾滋病

的“名称项目”，该计划一直是国际公认

的抗艾滋危机的标志性象征。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