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克鲁尼经典爱情《在云端》电影剧本欣赏一

聚光灯之下，瑞安·宾厄姆站在演讲

台上

瑞安：你的生命到底重达几许？

瑞安停顿片刻让大家思考这个问题。

瑞安：想象一下你背着背包……我

希望你们感受一下肩上的背带……感觉

到它们了吗？（稍顿）现在，我希望各位

把你们生活中所有的东西都装进去。从

小的物品开始。抽屉里的，隔板上的……

所有的小摆件和小玩意儿。感受一下不

断增加的重量。现在，把大一些的东西放

进去。衣服、桌上的陈设、台灯、毛巾、枕

头等等，还有你的电视机。这会儿，你的

背包应该很沉了——再把更大的家伙放

进去。沙发，床，餐桌……所有的一切全

都塞进去……连你的汽车也装进去……

还有你的房子，不管是一居室还是二层

楼，我要你们把这些东西全都塞进去。

瑞安又停顿片刻，让大家感受着背

包的重量。

瑞安：现在试着走几步。

我们可以听到周围的人在低声轻

笑。瑞安也微笑着。然后——

内景 宾馆会议室 下午

一个似乎不是用于低收入公司休息

室就是用于举办廉价婚宴的会议室。

环顾这个房间。里面的几十个人看

起来跟我们猜想的一模一样。有些人正

在记笔记。

瑞安：有点儿困难，对吗？这就是我

们每天都让自己做的事情。我们不断给自

己增加重量，直到我们寸步难行。我们不

容许任何失误——生活必须不断前进。

有人点头。有人开始思考。

瑞安：现在，我要你们烧了这个背

包。你们想从里面拿出什么来？照片？照

片是给那些记不住事儿的人准备的。喝

点儿银杏健脑液，把照片都烧了吧。事

实上，是要把所有的东西都烧掉，然后

想象明天醒来时，一身轻松，了无牵挂。

（停顿，以强调下文）这也是一件令人

愉悦的事情，对吗？我就是这样开始每

一天的。

人群中掠过一片窃笑。

内景 波音757 白天

一位空姐直对镜头。

空姐:您要“癌症”吗？①

镜头反打望着空姐的瑞安。

文/〔美国〕詹森·赖特曼

译/曹艺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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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第 6期

面容英俊。却毫无特点可言。

现在——他一脸迷惑。

瑞安：你说什么？

空姐（和刚才一样）：您要“癌症”吗？

瑞安皱着眉头——究竟是他妈的怎

么回事？

空姐举起她手中的一罐苏打水。

空姐：罐装饮料，先生？

瑞安：哦……不，谢谢。

空姐朝旁边的通道走去。瑞安停顿

片刻，然后继续工作。

镜头移向窗外——动画效果片名依

次浮现在云朵之上：“在云端”。

（叠化）

内景 小型会议室 白天

瑞安坐在一张小桌旁。这个“挥着

镰刀的死神”身穿西装。

史蒂夫坐在瑞安对面，他刚刚听到

不幸的消息。

史蒂夫（想要确认）：我被解雇了？

瑞安：不。解雇意味着你违反了公司

规定，当然不是因为这个。简单地说，是

这个职位不复存在了。

史蒂夫：你要夺走我的工作？

瑞安：没人要夺走它，史蒂夫。没人该

受谴责。只是这个职位不存在了。它已经

成为过去。但重要的是，你这个人还在。你

还有未来。这才是你应该关注的问题，如

果一个人内心不够强大，他就没有未来。

史蒂夫：你他妈的是谁？

定格。

瑞安（旁白）：这问题问得好。我他

妈的是谁？可怜的史蒂夫在这儿已经工

作七年了。

（闪回）

史蒂夫身处他的小隔间里。

瑞安（旁白）：在此之前，他和我从

未一起开过会……

史蒂夫正在开会。

瑞安（旁白）：……或是在走廊里相遇。

走廊里，史蒂夫同一位女同事擦肩

而过。

瑞安（旁白）：……或者在休息室里

聊过天……

史蒂夫因为某位同事的故事而开怀

大笑。

瑞安（旁白）：……那是因为我并不

在这儿工作。我供职于另外一家公司，他

们把我借给别人，去扮演史蒂夫老板的

角色……

史蒂夫的老板——“一个大草包”。

瑞安（旁白）：……他真正的老板没

有胆量炒自己员工的鱿鱼。当然，这也事出

有因，很多人被解雇的时候都会变成小品剧本疯子。

史蒂夫一把将老板办公桌上的东西

扫到地上。

史蒂夫将文件撕得粉碎。

史蒂夫把漂白剂倒进公用咖啡壶。

史蒂夫站在房顶，手持一把自动步枪。

（镜头回切）

内景 小会议室 白天

史蒂夫试图搞明白这一切。

史蒂夫：接下来怎么办？

瑞安：这需要一个过程，大概几个月

的时间，最终，我们会为你找到一份合适

的工作。

瑞安递过一份材料。

瑞安：我希望你能看一下这份资料。

仔细看看。答案就在里面。

史蒂夫将信将疑地翻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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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安：任何一个曾经建立帝国或者

改变世界的人，都曾经历过你现在的处

境。正因为他们经历过这一切，他们才能

有今天的成就。

这番话打动了史蒂夫。

瑞安：请把你的钥匙卡交给我。

史蒂夫：嗯……

史蒂夫从他的钱夹里取出钥匙卡。

瑞安：休息一天吧。把你的个人物品

收拾一下。和你的同事们打声招呼。明天，

离开这儿，锻炼锻炼身体，跑跑步。要养成

新习惯，很快你就又能做回你自己了。

史蒂夫点点头，起身离开，走到门口

时，他停住脚步，转过身。

史蒂夫：那么，我怎么才能找到你呢？

瑞安：不用担心。我们很快就会和你

联系。这是新的开始。

史蒂夫点头，离开房间。

瑞安（旁白）：我再也不会见到史蒂

夫了。

内景 霍姆斯泰德连锁酒店 瑞安

的房间 白天

瑞安收拾行李的动作编排简直可以

和柴科夫斯基的音乐媲美。

外套从衣架上滑落下来……旅行牙

刷像弹簧小刀一样折起……公文包放在

滑轮拉杆箱上……一只手轻弹电灯开

关，看都没看一眼。

内景 霍姆斯泰德连锁酒店 大堂

白天

瑞安站在结账台前。

柜台小姐：您有“勘探者”会员金卡吗？

瑞安微笑着……“我吗？”

他把金卡递过来，凑到镜头前，我们

看到金卡的大特写。刷卡时，屏幕上的信

息让柜台小姐羞红了脸。

我们这才意识到数字已经累计到了

四百万。随后它又增加了几千点。

柜台小姐：哦，天哪……您喜欢……

住在……霍姆斯泰德连锁酒店？

瑞安故作谦虚地点点头。

内景 “艺术大师”汽车租赁公司

还车处 白天

若干标有“忠诚俱乐部”字样的空

场，瑞安将车停在其中一处。他跳出车

子，一位身穿制服的男子用一个手持设

备对准汽车牌照号码进行扫描。

瑞安掏出他的“艺术大师忠诚俱乐

部”会员卡，将它端端正正地凑近镜头，

以便我们能看清楚。

会员卡在手持设备上划了一下，我

们看到数码又增加了几千点。

内景 阿尔伯克基国际机场 候机

大厅 白天

自动玻璃门向两侧滑开。瑞安走进

大厅，深深地吸了一口来自中央空调的

宜人空气。他到站了。

瑞安（旁白）：这就是我生活的地方。

字幕——“航空世界”。

瑞安快步经过那些长长的队伍，直

接进入“大西部拓荒者铂金卡专道”。

闪亮的特写镜头：瑞安的铂金卡划

过自动读卡机。它若是个风情女子，我们

大概就会听到一声呻吟。换成咱们没准

儿都忍不住叫出声来。

数码再次跳动。机场工作人员注意

到这张卡，精神立刻振作起来。

工作人员：很高兴再次见到您，宾厄

姆先生。

瑞安（旁白）：当我刷卡的时候，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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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会自动提示接待员给予我特殊的问候。

我们再次看到……

工作人员：很高兴再次见到您，宾厄

姆先生。

瑞安朝工作人员点头致意。

瑞安（旁白）：如果我的会员卡仅仅

是金卡，或是上帝也不待见的普通卡，我

也许只能听到一声“你好”或得到一个

微笑……也许。

瑞安继续碰触按钮，迅速办理好登

机手续。

瑞安（旁白）：赚到忠诚，得到一些

小回报，就是这类机械而友好的笑容让

我的世界秩序井然。

一张票据开始打印。瑞安把它撕

下来。

内景 阿尔伯克基国际机场 安检

处 同前

瑞安走到安检处，观察各通道的状

况。他看到几名亚洲商人，决定紧跟其后。

（切至）

瑞安通过安检。

他接下来的动作宛若一段经过精心

编排的芭蕾舞——收好旅行箱手柄，脱

掉鞋子，笔记本电脑放进一个单独的塑

料筐内，钱包和手表滑进一只鞋里，登机

牌插进身后的裤兜……双手不停地舞

动，表演着不同的动作……这一切真是

令人赏心悦目。

内景 罗盘俱乐部 同前

瑞安走进来，掏出他的“罗盘俱乐

部”会员卡。卡上有全息防伪标志。罗盘

俱乐部迎宾女郎的脸上立即浮现出笑容。

罗盘俱乐部迎宾女郎：欢迎归来，宾

厄姆先生。

瑞安经过一摞报纸，朝自助餐台走

去，在整个行进过程中，他的身影始终镶

嵌在一扇能够望到停机坪的巨窗之中。

瑞安（旁白）：所有这些可能都会让

你憎恨旅行——循环空气，人工照明，全

自动果汁机，堆在加热灯上的迷你匹萨

饼。但这一切却告诉我——我到家了。

伴随着旁白，瑞安坐到一张皮椅上。

瑞安打开公文包，取出他的旅行日

志，浏览着。我们看到一连串的航班班

次，汽车租赁费，霍姆斯泰德连锁酒店的

入住记录。然后，有什么事情让他皱起了

眉头。他掏出手机，开始拨号……

内景 助手办公桌 白天

瑞安的助手，凯文，看上去不太开心。

凯文：瑞安·宾厄姆办公室。

瑞安：帮我在堪萨斯城租一辆道奇

层云。

凯文：那里的车全都被订光了……

瑞安（打断他）：你试过了？

凯文（早已轻车熟路）：是，我告诉

他们你是“忠诚俱乐部”的黄金会员，而

且入会多年。他们都在恭候您乘着道奇

无畏大驾光临。

瑞安：好吧。还有别的事情吗？

凯文：你姐姐卡拉来过电话。她迫切

地想和你谈谈你妹妹婚礼的事儿。我告

诉她你在飞机上，而我不知道你最终的

目的地。

瑞安：说得好。

凯文：你还有一封来自拉斯维加斯

“目标探求”公司的演讲邀请函。

瑞安停顿片刻。

瑞安：“目标探求XX”吗？

（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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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安在会议上发言

瑞安正在使用幻灯片做演讲，他面

带富有感染力的笑容。

瑞安（旁白）：我会时不时地做些演

讲。一些鼓舞人心的东西。但“目标探

求”就不一样了……在那儿，我们主要

谈论的是托尼·罗宾斯①。

内景 罗盘俱乐部 同一时间

凯文拿着一张上面印有巨大“ＸＸ”

图案的请柬。

凯文：邀请函上有全息防伪标志。他

们管这个叫道斯防卫系统。那里有一大

群尚待开发的亿万富翁啊。

瑞安：不过是故弄玄虚卖关子。（叹

气）我会去的……

凯文：别挂电话，克雷格·格雷戈里

找你……

瑞安：哦……妈的……

（镜头切换）

内景 CTC公司 克雷格·格雷戈里

办公室 白天

满屋子都是商店里买来的体育纪

念品。

克雷格·格雷戈里：还好吗，我的空

中飞人？

瑞安：二十分钟后就要登机飞往圣

地了。

克雷格·格雷戈里：阿尔伯克基有大

批的人被裁员啊。

瑞安：就等着周末过后的自杀统计

报告呢。

克雷格·格雷戈里：他们算是幸运的了。

瑞安一愣——这话怎么那么刺耳。

克雷格·格雷戈里：我要你这周末就

赶回奥马哈。咱们要有大动作了。有一个

人要改变游戏规则。我希望你能在本地

掌控全局。

瑞安：为什么要把我卷进来呢？不论

我去哪儿，钱都会滚滚而至。只要我播下

种子，它们自己就会长大。

克雷格·格雷戈里：我想立即播种。

瑞安：你到底要说什么事儿？

克雷格·格雷戈里：很快你就会知道

了。（转换话题）今天可是这两周来我第

一次在这儿胡扯。哈利路亚。

瑞安：而且还是跟我，真令人激动。

克雷格·格雷戈里：哦，我热血沸腾。

瑞安：我可得挂电话了。

克雷格·格雷戈里：很好，我就爱听

这个。

内景 波音767 白天

瑞安坐在隔板后的一排座位上。位

于左侧。紧挨通道。

瑞安（旁白）：想要了解我，就和我

搭乘同一个航班吧。我坐在过道旁，你靠

着窗户——被我困在其中。

我们看到——一个男人坐在瑞安

身边。看上去像是那种奔波于城市之间

的商人。他正在和瑞安交谈，手中端着饮

料，但我们听不到他的声音。

瑞安（旁白）：我们开始聊天，一开

始并不涉及私生活。只谈我们稳健的政

治，还有我们对美国服务行业的看法。

商人和瑞安正在高谈阔论。

① Tony Robbins，本来是一名贫穷潦倒的小

伙子，自从他发现内心蕴藏着无限的潜能之后，生

活便开始大为改观，成为一名充满自信的成功者。

如今，他是一位白手起家、事业成功的亿万富翁，

是当今最成功的世界级潜能开发专家。——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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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WORLD CINEMA 世界电影

2010年第 6期

瑞安（旁白）：你为我推荐塔尔萨①

的一家宾馆。我为你推荐沃斯堡②的一家

烧烤店。

商人讲了个笑话，他比手画脚的。

瑞安（旁白）：你给我讲了一个你觉

得最有趣的笑话。虽然我早就知道，但还

是洗耳恭听。

瑞安大笑起来。

遇上不稳定气流。商人系紧了安全带。

瑞安（旁白）：没有比不稳定气流更

能增进交往的东西了。很快你就会告诉

我你的家庭。

商人谈着什么，显然这些事情困扰

着他。

瑞安（旁白）：你妻子刚刚返回工作

岗位，但你不能干涉她，因为去年6月她

读了几本书，于是在某个清晨醒来就成

了一位女权主义者。

男人的身体向后仰，胳膊抱在胸前，

目视远方。

瑞安（旁白）：如果你发了笔横财，你

将不再工作，而是用你的余生去修复那艘

老式游艇。江河湖海，那里才是你的归处。

飞机着陆

当飞机开始滑行时，瑞安和商人同

时掏出各自的名片。

瑞安（旁白）：我们交换名片，然后

把它和另一堆名片放在一起。

“叮”。沉闷的铃声告诉我们，飞机

已安全着陆。瑞安和商人站起来，打开行

李架。

瑞安（旁白）：一面之交的朋友不仅

是我惟一的朋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内景 航站区 白天

瑞安和商人并肩前行，他们现在已

彻底成了陌生人，仿佛彼此从未说过一

句话。

瑞安（旁白）：悲伤吗？并非如此。我

们是忙碌的一群人。在这儿，我优哉游

哉，自得其所。我觉得我就像是一个异

类，一个新的物种。我生活在一段又一段

旅程的边际之间。

瑞安和商人分离在即——租车处向

左，长期停车场向右。

他们尴尬地相互点头微笑，然后分

道扬镳。

内景 飞机场 空中走廊 白天

瑞安站在行人传送带上，手机铃声

响起。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陌生人。

考虑了一下。

瑞安（接听电话）：喂？

卡拉：嗨，瑞安。

瑞安无声地骂了一句“妈的”。

（切至）

内景 卡拉的厨房 夜晚

卡拉，瑞安的姐姐。她的家位于美国

中西部一处门禁森严的社区，这里有两

百户上层中产人士。

瑞安（旁白）：每个家庭都会有一个

人充当黏合剂的角色。这个人让家族谱

系得以维持。我姐姐卡拉就是我们家的

亲情胶水。

此时，卡拉正在用胶水粘她女儿的

学校手工作业——一个木质活动雕塑。

瑞安：嗨，卡拉。

① Tulsa：美国俄克拉荷马州东北部城市。

——译者

② Fort Worth：美国德克萨斯州第六大城

市。——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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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WORLD CINEMA 世界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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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你怎么样？

瑞安：还不错。你呢？孩子们好吗？

卡拉：米西很棒。马修上大学了。达

拉斯怎么样？

瑞安：每个地方都差不多。

卡拉：很好。那么，瑞安……

瑞安（小心翼翼地）：嗯？

卡拉：我本来不想跟你说这事儿，因

为我知道你的……处世方式……

瑞安转了转眼珠。

卡拉：我们还有三周的时间为茱莉

筹备婚礼，有件事情真的需要你帮忙。

瑞安：嗯。

卡拉：我们给大家寄去了一个小玩

意儿，是打印在纸板上的茱莉和吉姆的

剪裁照片，然后大家带着它在一些有意

思的地方拍照，这样在相片里他们看上

去就像法国电影里的小矮人。

瑞安：为什么这么做？

卡拉（叹了口气）：因为这是茱莉的婚

礼……她觉得这样很有趣。需要理由吗？

瑞安：茱莉怎么样？

卡拉：你给她打过电话吗？她觉得你

都快人间蒸发了。你的生活方式把你自

己孤立起来了。

瑞安：孤立？我周围可都是人啊。

卡拉：你的助手告诉我，你要去拉斯

维加斯。

瑞安：他这么说的？

卡拉：你能不能在鲁克斯金字塔前

拍张照片？

瑞安：那地方糟透了，没人愿意去那儿。

卡拉：老天，瑞安，我又没要你住那

儿。你就不能帮忙拍张愚蠢的照片吗？

瑞安：我尽力吧。

卡拉：多谢你尽力。

瑞安皱着眉头。卡拉也皱着眉头。

内景 霍姆斯泰德连锁酒店 休闲

吧 傍晚

瑞安坐在沙发上，沙发旁有一张小

桌，他翻看着一些文件。

瑞安注意到一位身穿套装的迷人职

业女性——爱莉克斯。她把一副有“艾

维斯”标识的汽车钥匙放在桌子上。

瑞安：你对“艾维斯”汽车满意吗？

爱莉克斯：满意。

瑞安：他们计算里程太小气了。我喜

欢“艺术大师”。

爱莉克斯：“艺术大师”用得太狠。

如果一辆车的里程超过两万英里，我就

发疯了。

瑞安：有一家新公司，“科洛尼尔”，

挺不错。

爱莉克斯：他们不提供即时支付。我

喜欢开开停停。

瑞安（“我爱你”）：我是瑞安。

爱莉克斯：爱莉克斯。

（切至）

内景 霍姆斯泰德连锁酒店 休闲

吧 稍后

桌上散落着一些空玻璃杯。瑞安和

爱莉克斯坐在同一张沙发上，俩人已将

各自钱包里的东西全摊在桌面上了——

都是会员卡。

瑞安：万豪酒店卡？这个你也敢拿出来。

爱莉克斯：虽然霍姆斯泰德连锁酒店

提供价格相同，但质量更好的食物——可

万豪酒店在入住的时候会送热曲奇。

瑞安：用曲奇饼干就能收买你？

爱莉克斯：我就吃小恩小惠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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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WORLD CINEMA 世界电影

2010年第 6期

瑞安：关于这一点实际上有专业术

语。就是将“人工的”和“舒适的”混合

起来。这就是“人工舒适”。

爱莉克斯抓起瑞安的黑色里程卡。

爱莉克斯：天啊。我听说过这个，但

从来没亲眼看见过。这个是……？

瑞安：玛瑙卡。拿到它的那一天，我

激动极了。

爱莉克斯：那是肯定的。我也积累了

不少里程。一年六万英里，国内航班。

瑞安：真棒。

爱莉克斯：别安慰我了。你的总里程

有多少？

瑞安（幽默地）：我和你刚刚认识。

爱莉克斯：炫耀一下吧。让我吓一

跳。（提示）我猜它肯定是个大数目。

瑞安：你根本没概念。

爱莉克斯：说吧……

瑞安：只能说，我脑子里有个目标，

但还没达到。

爱莉克斯微笑着——说得好极了。

她对他的玛瑙卡很是艳羡。

爱莉克斯：这卡真性感。

瑞安：希望它不会让我们的关系变

得廉价。

爱莉克斯：我们现在虽然算是精英人

士了，但我想我们当初都是从卑微起家的。

瑞安：对我忠诚而言，不分贵贱。

爱莉克斯凝视瑞安的双眼，暗许他

此时此刻就可以和她做爱。

内景 霍姆斯泰德连锁酒店 瑞安

的房间 当晚

东西全都乱丢在一旁，一场马拉松

式的做爱。瑞安和爱莉克斯躺在床上，

四肢摊开，仰面朝天，像谋杀案受害者

一样。

瑞安：在毛巾架那儿你叫得很爽啊。

爱莉克斯：谢谢。我喜欢你在沙发垫

上的表现。

瑞安：我那是即兴发挥。

爱莉克斯：可惜我们还没在壁橱里

干呢。

瑞安：再来一次。

（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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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WORLD CINEMA 世界电影

2010年第 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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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笔记本电脑并排摆放

瑞安：我12号在纽瓦克，13号在孟德

斯托，15号在俄克拉荷马。

爱莉克斯：没有西南部的城市吗？我

这周16号去亚利桑那和新墨西哥。

瑞安：没有，但我20号会去佛罗里达。

爱莉克斯：迈阿密？

瑞安：劳德尔堡。

爱莉克斯：小意思。

瑞安：四十分钟车程。

他们同时将对方的行程输入自己的

电脑日程表。

爱莉克斯：我该回房间了，这样就可

以在自己的床上醒来。

瑞安：女士都应该这么做。

内景 酒店走廊 夜晚

瑞安将爱莉克斯送到她的房门前。

她将门把手上的“请勿打扰”牌翻过来，

然后同瑞安吻别。

房门关上。瑞安对自己笑了笑。

外景 霍姆斯泰德连锁酒店 次日

清晨

几个洒水器正喷溅着水花，其中一

个坏掉了。

内景 霍姆斯泰德连锁酒店 大堂

白天

服务员为瑞安刷卡。我们看到电脑

屏幕上的显示：一长串数码跳动到——

4 968 325。

外景 “艺术大师”汽车租赁公司

还车处 白天

还车处接待员在一个手持设备上为

瑞安刷卡。数码跳动到：4 968 840。

内景 机场 登机处 白天

瑞安在自动读卡器上刷卡：4 971 230。

一位柜台前的女服务员注意到这个

数字，她抬头望了瑞安一眼，身上袭过一

阵快感。

内景 商务舱 白天

透过机舱椭圆形舷窗，瑞安向外眺

望着内布拉斯加州奥马哈市的景色。

瑞安（旁白）：去年，我有三百二十

二天都是在旅途中度过的。

内景 埃普里机场 接送区 白天

瑞安拉着行李箱，从一对相偎相拥

的夫妇身旁走过。

瑞安（旁白）：这意味着我在家过了

四十三天的悲惨生活。

外景 奥马哈 瑞安公寓大楼 白天

瑞安走到一栋改建的砖楼前，在旅

行箱底部翻找他的钥匙。终于找到了。他

打开大门。

内景 瑞安公寓大楼 电梯 白天

瑞安按下他的楼层号，一个好管闲

事的邻居闪了进来。

邻居：瑞安？

瑞安（不知对方姓名）：嗨……

邻居：像是过去好几个月啦，大忙

人，夏季派对上我们都没看到你。

瑞安：哦，真遗憾我没能参加。

邻居：我们正准备对新景观进行投

票。可以把计划书通过电子邮件发给你吗？

我们希望能统计到最全面的投票结果。

瑞安：好啊。我和大家一样。

邻居：有时候都忘了你还住在这儿。

你何不搬到宾馆去，那样还能省点儿钱。

瑞安（极其认真地）：我也考虑过，

但美国国税局要求公司职员必须有永久

住址。否则，他们就把你当成流浪汉。

叮！瑞安到了他的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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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WORLD CINEMA 世界电影

2010年第 6期

邻居：再见。

内景 奥马哈 瑞安公寓 白天

瑞安走进房间，放下拉杆箱。我们看

到——家里空荡荡的……像个四白落地

的雪洞。

瑞安打开冰箱——中餐外卖，匹萨

饼盒，伏特加酒瓶。一股子难闻的味

道——不太新鲜。

女人的声音：嗨，邻居。

瑞安转过身，看到戴安娜，一位年约

四十、神情羞涩的美丽妇人。

瑞安：嗨，你好。

他们拥抱了一下——亲密的举动足

以说明他们早已违背了永远不要和自己

的邻居上床这一原则。

戴安娜（递过一个包裹）：你不在家

的时候我替你签收了。

瑞安：谢谢。希望没给你添麻烦。

瑞安打开它，是茱莉和她未婚夫吉

姆的合影，先打印在硬纸板上，再按人像

形状剪裁好，有十八英寸长，吉姆站在茱

莉身后搂着她。

戴安娜（对着照片）：他们看上去真

幸福。

瑞安：这是我妹妹。她要结婚了。我

还没见过那小伙子呢。

戴安娜：好事连连啊。

瑞安：是吗？

他们对视一笑。随后，戴安娜意欲离去。

戴安娜：见到你真高兴。感觉你离开

了很久。

瑞安：嗨，晚上想过来坐坐吗？

戴安娜略显尴尬。

戴安娜：嗯，我晚上有个约会。

瑞安：哦，这……真是太棒了。

戴安娜：是，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

过来和我们一起喝上一杯。

瑞安：好……不过，我想先安顿一下。

戴安娜微笑着点头离去。瑞安长久

地凝视打印在纸板上的剪裁照片。他摇

了摇头。

外景 CTC公司 总部 清晨

一幢位于城市商业区的中型高层建筑。

内景 CTC公司 大堂 清晨

瑞安经过前台。

内景 CTC公司 走廊 清晨

瑞安在一扇玻璃窗外停下脚步，向

窗后的会议室张望。里面，一位身穿套裙

的年轻女孩打开一个文件夹，然后对着

液晶显示屏幕，和屏幕上的人谈起话来。

瑞安一脸迷惑，接着向前走。

内景 CTC公司 瑞安办公室 清晨

没有任何私人物品。桌子。台灯。一

摞信件。瑞安坐在他的椅子上，不太自

在。凯文走进来。

瑞安：在哪儿呢？

凯文将“目标探求XX”的邀请函递

给他。

瑞安：真麻烦。

凯文：他们还需要你提交一个培训

会的主题。

瑞安：你觉得……“无准备”怎么样。

凯文（误会了他的意思）：不错。

瑞安：不，我的意思并不是你永远都

不做准备……而是为一无所有做准备。

凯文（并不激动）：哦。够酷的。

瑞安：会议室里那个女孩是干什么的？

凯文：这就是每个人都被牵扯进来

的原因。某种“秘密”演讲吧。

瑞安：“秘密”演讲。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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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WORLD CINEMA 世界电影

2010年第 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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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格·格雷戈里（画外音）：你对

未来做好准备了吗？

克雷格·格雷戈里站在门口。

凯文：他无准备。

瑞安：我……哦……并不完全是这

样。说正经的，发生什么事了？

克雷格·格雷戈里：出现了一个改

变游戏规则的人，瑞安。希望你已经做

好准备了。

内景 会议室 白天

公司全体员工挤在一起，所有人

都站着。助理以及实习生们透过玻璃

窗往里看。

克雷格向包括他自己上司在内的所

有人讲话。

克雷格·格雷戈里：去年夏天，我们

从康奈尔大学招了一名年轻的女孩。她

用一个宏伟构想向我们发起挑战。当时

我的第一反应是，这孩子知道自己是谁

吗？但当我听完她的陈述后，我当真受到

了震动。所以现在，让我们一起看看我们

的未来吧——娜塔莉·基纳。

娜塔莉站起来。

娜塔莉：我今天想对大家说一个词，

那就是……

娜塔莉点击了一下她的幻灯片演

示稿。

幻灯片：“GLOCAL”。

包括瑞安在内的所有人都试着读这

个词。

娜塔莉：全球本土化。

幻灯片：“GLOBAL——LOCAL”。

娜塔莉：我们的全球化行动必须要

在本地解决。

幻灯片：人员 X 250

娜塔莉：公司让四十位员工外出裁

员，每人每年至少二百五十天。这既昂贵

又没效率。当我三个月前向克雷格·格雷

戈里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机敏地答

道——等你有了解决方案时，这才是个

问题。好吧，今天我站在你们面前，告诉

各位我的对策。

她转过身，打开她的显示器。一位身

穿西服的年轻人出现在视频会议画面里。

娜塔莉：你们都认识接待处的泰德。

所有的人都和泰德打招呼。

娜塔莉：今天，我要解雇泰德。（说

悄悄话）对不起，泰德。我确定今天下午

人力资源部的人会重新雇用你。

泰德微笑。会议室里的人也轻笑起

来。一个男人开玩笑地说道：“那就让我

们等着瞧吧。”

娜塔莉：泰德可以是世界上我们任

何一位客户的员工。我们的资料会提前

送达。我们会为泰德准备一把椅子，同时

我们的裁员专家会在这里等着他。

娜塔莉转身对着屏幕，开始“解雇”

泰德。这真是一个干巴巴的过程，少了瑞

安的魅力。

娜塔莉：拉斯金先生，我们今天之所

在 云 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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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谈话是因为你的职位不再属于你了。

泰德（从一份文件上抬起头）：我不

明白。我被解雇了？

娜塔莉：要接受“我们让你离开”这

句话并不容易。变化总是令人恐惧。但要

想到：（引用瑞安的话）任何一个曾经建

立帝国或者改变世界的人，都曾经历过

你现在的处境。正因为他们经历过这一

切，他们才能有今天的成就。

瑞安皱着眉头，歪着身子对克雷格

说道——

瑞安（轻声地）：那他妈的是我的词。

克雷格·格雷戈里 （声音略高）：我

们已经把这句话编入程序了。

泰德：好啊，然后会怎么样？

娜塔莉：这只是过程的第一步，最终

你会找到一份令你满意的新工作。

泰德：是，可是，又该怎么做呢？

娜塔莉：我希望你能拿起你面前的

那份材料。

泰德拿起材料。

娜塔莉：仔细看看。你要找的答案都

在里面。把那些必要的信息填好，在你搞

明白之前，你就已经开始走向新机遇了。

泰德假装饶有兴趣地翻看资料。

娜塔莉：泰德，现在希望你能回到自

己的办公桌前，把你的东西整理好。帮我

一个忙，请不要将这个消息散布出去，对

此我感激不尽。恐慌对任何人都没好处。

泰德：我明白。

娜塔莉：祝你愉快，拉斯金先生，希

望你在未来能交到好运。

泰德：谢谢。

泰德站起来，离开。

娜塔莉：让我们为泰德鼓掌吧。

人们鼓掌，并小小不言地开着他的玩笑。

幻灯片：一个动画制作而成的显示

器图形变成多个显示器图形，所有的显

示器被集中在位于美国地图中心位置的

中央控制室里。

娜塔莉：你们早上在波士顿起床，中

午在达拉斯吃饭，晚上又到了旧金山。而

这些钱是可以省下来的。我们庞大的出

行预算可以缩减百分之八十五……对你

们这些空中飞人来说，更重要的是……

不用在塔尔萨旅馆度过圣诞之夜了……

不会因天气变化而延误时间……你们可

以回家了。

瑞安默不作声，内心一片恐慌。

内景 CTC公司 克雷格·格雷戈里

办公室 片刻后

瑞安走进来。

瑞安：告诉我你不是认真的。

克雷格·格雷戈里：之前让全公司的

人都四处奔波——就是因为对这个问题

一直不够认真。

瑞安：简直是瞎胡闹。这……（搜肠

刮肚地想词儿）太没人情味了。

克雷格·格雷戈里：我这是在跟谁说

话呢？

瑞安：我有自己的做事方法。而且这

套方法有它行之有效的原因。

克雷格·格雷戈里：可口可乐和IBM

这么做已经很多年了。和所有的事情一

样，总会有几个月的过渡期，然后大家就

都习惯了。

瑞安：你把谁从出差名单上划去了？

沉默不语。

克雷格·格雷戈里：你还不明白吗？

以后不用出差了，瑞安。所有的人都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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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了。就这么定了。

瑞安：我们所做的工作很残忍，令人

处于绝望之中，而我的方式至少让他们

觉得还有尊严。

克雷格·格雷戈里：正面袭击而不是

暗算，对吗？

瑞安转动着眼珠。

克雷格办公室房门打开，娜塔莉探

头进来。

娜塔莉：你要见我？

克雷格挥手让她离开。

瑞安：嗨，为什么不进来？

娜塔莉有点儿为难，但她还是坐到

瑞安旁边的椅子上。

克雷格·格雷戈里：娜塔莉，刚才表

现不错。

娜塔莉：谢谢。大家反响如何？

娜塔莉和瑞安对视了片刻。

瑞安（对娜塔莉）：听着，我佩服你

的……激情。你的主意也不错。但你对

我们这一行的实际情况知之甚少。当然，

你可以使用视频对话……但你不知道人

们是怎么想的。

娜塔莉：事实上，我辅修过心理学。

克雷格·格雷戈里：很好。

瑞安（对娜塔莉）：好吧，姑娘，解雇

我吧。

克雷格·格雷戈里：瑞安，闭嘴。

瑞安：既然她要把这工作程序化，难

道你不想知道她到底能不能解雇别人吗？

克雷格·格雷戈里：她刚刚解雇了泰德。

瑞安：我的狗都能解雇泰德。（对娜

塔莉）解雇我吧。

克雷格·格雷戈里：瑞安！

娜塔莉：没关系，让我试试看。

瑞安和娜塔莉面对面坐着。

娜塔莉：宾厄姆先生，很遗憾地通知

您，您在本公司的职位已经不再属于您了。

瑞安：你是谁啊？

娜塔莉：我是基纳小姐，我今天来这

儿是想和你谈谈你的未来。

瑞安：我的未来？我不认识你。惟一

能解雇我的人是克雷格·格雷戈里。

娜塔莉：克雷格·格雷戈里先生雇我

为他处理此事。

瑞安：处理什么？处理我吗？是克雷

格·格雷戈里先生雇的我，只有他才有权

力解雇我。我要和他谈谈。

瑞安站起来。娜塔莉也站起来。

娜塔莉：宾厄姆先生……

瑞安：你不能跟着我……你在电脑

屏幕另一边呢。记得吗？

娜塔莉（沮丧地）：瑞安……

瑞安坐下。

瑞安：再试一次。解雇我。

娜塔莉：我刚才已经解雇你了。

瑞安：事实上，你没做到。现在，解雇我吧。

克雷格·格雷戈里：好啦，瑞安。

娜塔莉 （不理克雷格·格雷戈里）：

宾厄姆先生，我今天来这里是想告诉你，

你的职位已经不再属于你了。

瑞安：解雇我吗？

娜塔莉：是的，你被解雇了。

瑞安（脱离情景，提醒她）：永远都

不要提解雇这个词。

娜塔莉：你可以自由发展了。

瑞安：为什么？

娜塔莉（跳出角色）：这只是个模拟

情景。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瑞安：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为什么。原

在 云 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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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并不重要。

娜塔莉（继续模拟场景）：重要的是

别把焦点放在“为什么”上，你应该花点

儿心思考虑一下你的未来。

瑞安：除非你给我一个解雇我的好

理由，否则我将不遗余力地起诉你。

娜塔莉：宾厄姆先生，原因并不重要。

瑞安：哦，所以你可以毫无理由地解雇

我？（对克雷格）现在，我必须要提出诉讼。

克雷格·格雷戈里：瑞安，我们都知

道你想说什么了……

娜塔莉（还在情景当中）：我们并不

针对您个人，宾厄姆先生。

瑞安停下。

瑞安：个人？（平静而镇定地）这可

是与我个人最有关系的事情了。所以，在

你试图对我的工作方法进行改革之前，

我想弄明白你是否真的了解它。

内景 CTC公司 瑞安办公室 白天

瑞安望着窗外，目视一架飞机起航。

克雷格走进来。

克雷格·格雷戈里：你就用这套鬼把

戏来欢迎新同事？

瑞安：难道我是惟一一个明白这种

做法会让咱们与工作脱节的人吗？

克雷格·格雷戈里：不……这只会让

你与工作脱节。

瑞安瞥了他一眼。

克雷格·格雷戈里：嗨，别责怪我。要

怪就怪燃油费吧。还有保险费和科学技

术。（稍顿）看看你自己，瑞安，这么年轻

就冥顽不灵啦……

瑞安：我……没有冥顽不灵。

克雷格·格雷戈里：我希望你能带她

熟悉一下环境。

瑞安：我怎么会明白这里将要发生

什么事情？还是让弗格森去吧。

克雷格·格雷戈里：我说的不是这儿。

很快，瑞安就明白了克雷格的意

思——带她出差。

瑞安：不。

克雷格·格雷戈里：嗨，你不是相当自

信，觉得这女孩对这行一窍不通吗……

瑞安：抱歉。我只是不认为远程视频

这种做法足以让你对整个公司进行改革。

克雷格·格雷戈里：说得好。所以，你

的机会来了。向她展示你的魔力，带她熟

悉整个工作情况。

瑞安：我又不是他妈的导游。

克雷格将一只手窝成杯状，又将一

张折叠起来的即时贴夹在手指之间，摆

成船帆的造型。

克雷格·格雷戈里 （指着自己的

手）：这是一艘船。

克雷格举起另外一只手的指头。

克雷格·格雷戈里：这就是你。

瑞安思量着这个可笑的比喻。

克雷格·格雷戈里：你想上船吗？

瑞安：是。一个人。

克雷格·格雷戈里：瑞安，我们已经

敲响了钟声。所有人都得上船。如果你想

置身事外一段时间，你可以这么做。但你

永远不可能单独行动。（起身离开）想明

白了告诉我。

瑞安心神不宁。

内景 瑞安公寓 白天

瑞安正在往拉杆箱里摆放物品。箱

子被安排得既实用又有条理。一切收拾

停当的时候，他看到了那张纸板人像。

瑞安试着将它放进敞开的行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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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它比行李箱长了两英寸。他换了个

角度，依然解决不了问题。

瑞安：哎。

他将纸板人像摆在行李箱中间，想

拉上拉链，但拉锁无法将照片围进去。有

那么一会儿，仿佛他是在用拉链攻击那

两个人像的脑袋。还是没有用。

沮丧的沉默。

（切至）

拉杆箱，被人拖着在机场里前行。纸

板人像上瑞安妹妹和她未婚夫的两个小

脑袋从行李箱顶部露出来。两条拉锁分

别从两旁向一处集中，看上去他们就像

是从汽车天窗里向外窥探的小矮人。

内景 奥马哈 艾普利机场 清晨

瑞安避开人群，拖着他的拉杆箱，朝

自动验票机走去。

突然，他停下脚步，看到娜塔莉正在

同 她 的 男 友——一位二十多岁的帅

哥——道别。他对这公开场合下的亲昵

行为无动于衷。片刻后，两人分开，瑞安

也随即离去。

娜塔莉看到瑞安后便拖着自己那

硕大的行李箱朝他走来。行李箱刮擦水

磨石地面的声音让瑞安的脊背泛起一

阵寒颤。

她来到瑞安面前，哐当一声将沉重

的提包放在地上。瑞安打量着她这套装

备，然后抬头望着她。

娜塔莉：怎么了？

（切至）

一排拉杆箱

内景 机场 旅行箱店铺 清晨

瑞安抽出一个箱子的拉杆，来回推

拉着。

娜塔莉：我真的非常喜欢我的行李箱。

瑞安：没错，那可真是件行李。（无

视她的神色）你知道你会在登机时浪费

多少时间吗？

娜塔莉：不知道，大概五分钟……

瑞安：每次浪费三十五分钟。我一年

要出差二百七十天。这意味着总共一百

五十七小时……也就是七天。（指着她

的行李箱）你真的要为它浪费整整一周

时间吗？

内景 航站楼大厅 清晨

娜塔莉在大厅中央重新整理她的新

箱子。瑞安在一旁帮着她丢弃一些物品。

内景 机场 安检处 清晨

瑞安观察着各条“不良通道”，然后

发现一群亚裔人。

瑞安：很好，亚洲人。

瑞安朝他们走去。

娜塔莉：没开玩笑吧。

当他们经过第一通道时——我们看

到一家六口。

瑞安：永远不要排在带小孩的旅客

后面。我从来没见过有谁能在二十分钟

之内将婴儿车折起来。

在 云 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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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条通道——是一对老夫妻。

瑞安：老年人更糟糕。他们身上的零

件全都不好使了，还一点儿也不珍惜自

己在地球上的最后时光。

第三通道——两名中东地区男子。

瑞安：他们意味着六个字：随机额外

抽查。

瑞安和娜塔莉跟着亚洲人进入第四

通道。

瑞安：亚洲人。他们行李少，讲究效

率，穿休闲皮鞋。上帝爱他们。

娜塔莉：你这是种族歧视。

瑞安：我和我老妈一样。对人抱有成

见。但这样快多了。

内景 飞机场 安检处 片刻后

瑞安正在系皮带，他已经通过安检

了。我们听到“哔”一声，是娜塔莉，她正

在自己身上寻找引发警报的金属物品。

她还忘了把笔记本电脑从提包里拿出

来。真是一团糟。

内景 波音777 飞行途中

瑞安在认真阅读机上购物指南。娜

塔莉用笔记本电脑处理表格文件——声

音响亮……她使劲儿击打着键盘。这引

起了瑞安的注意，他抬起眼睛。

瑞安：你对它有意见吗？

娜塔莉：没有。怎么了？

瑞安：法兹·多米诺①都没你敲得狠。

娜塔莉：我有正经事儿。

瑞安：什么正经事儿让你打字这么

带劲？

娜塔莉：我正在起草一个裁员工作

流程。提问与回答。行动与反应。一种类

似分支图的表格，告诉你解雇员工的所

有步骤。

瑞安：给谁用？

娜塔莉：从技术角度讲，你可以把它

交到任何一个人的手上，他们按照这个

就能立刻裁员了。所有的工作只要跟着

步骤来就行。

瑞安：娜塔莉，我们的工作目的，你

觉得它是什么？

娜塔莉：我们帮助新失业的员工克

服精神上和身体上的障碍，以便他们

能重新找到工作……同时……降低诉

讼率？

瑞安：那是我们对外宣传的词儿。不

是我们真正要做的事儿。

娜塔莉：是吗，那我们做什么呢？

瑞安：我们的工作目的是让这个过

渡期变得可以忍受——将一颗颗受伤的

心灵摆渡过这条充满绝望、耻辱以及自

我怀疑的河流，就在他们能隐约看到希

望与光明的彼岸时……（坦诚地）停下

我们的船，把他们推进水里，让他们自己

游，我们则划着船，返回他们被放逐的地

方，把我们的账单呈给雇主。

娜塔莉：说得真是太好了。你在彩排吗？

娜塔莉笑着继续她的工作。瑞安还

要说些什么，却又把话咽了回去。

内景 机场 出租车等候处 白天

瑞安从那些慢悠悠的旅客身旁快步

走过，娜塔莉尽力跟上他的步伐。

瑞安的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看来

电显示，微笑起来。

瑞安：嗨，我一直等着你给我打电话呢。

（对切）

① Fats Domino：20世纪50年代美国著名的

摇滚乐歌手及词作者。——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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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景 宾馆会议室 白天

爱莉克斯正在用手机通话，一名助

手在她身后折起便携式投影仪屏幕。

爱莉克斯：我在亚特兰大。给我推荐

一家餐厅吧。

瑞安（微笑）：法特玛兹。别忘了带

上围嘴。（对娜塔莉）你先走，我去“艺

术大师”汽车租赁处那儿找你。

瑞安走到电梯井处继续通话。娜塔

莉离开。

爱莉克斯：你没给我打电话啊。

瑞安：哦，我不知道打给你是否合

适……

爱莉克斯没有回答。她走到一个僻

静处。

爱莉克斯：合适？瑞安，我可不是你

在暴风雪中碰巧带回家的女仆什么的。

你不用考虑这些事情。下次你再担心礼

节的时候……就把我当成你自己……只

不 过 长 着 阴 道 而 已。如 果 你 想 打 电

话——尽管打。

瑞安兴奋起来……这女人真够带劲

儿的。随后他恢复了平静。

瑞安：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你？

爱莉克斯：我要从哈兹菲尔德机场赶

往杜勒斯机场。然后在芝加哥奥黑尔机场

转机去路易斯维尔的斯坦迪福特机场。

瑞安（同情地）：哦……真遗憾。

爱莉克斯：是啊。

瑞安：你在奥黑尔停留多久？斯坦迪

福特可以买到联票……你能等我吗？

爱莉克斯（微笑）：好，我等你。

两厢尽欢。

内景 电梯 白天

瑞安和娜塔莉乘电梯而上，手中拿

着公文包。娜塔莉的身体前后晃动。瑞安

注意到她的反应。是紧张？还是兴奋？

叮！——电梯门打开。

内景 前台 白天

瑞安朝接待处的女孩走去。

瑞安（对前台女孩）：我是瑞安·宾

厄姆，从CTC公司来的。

前台女孩在她的电脑里查找这个名字。

前台女孩：你这次来要见谁？

瑞安：你们销售团队一半人员。

内景 没有窗户的会议室 白天

瑞安和娜塔莉并排坐在一张聚氨酯

会议桌旁。

瑞安：你今天要做的事情就是观察

和聆听。当我提到资料的时候，你就把这

个递给他们。

瑞安指了指一摞文件。看得出来，娜

塔莉对自己没机会裁人而感到失望。

娜塔莉：一份资料定终身，你是不是

也觉得奇怪？

瑞安：人生所有重要的事情都是这

样的。

一段简短的蒙太奇——各种各样的

人正在遭受解雇。

瑞安：约翰逊先生……（一个新面

孔）赞布罗塔先生……（一个新面孔）切

尔西女士……（一个新面孔）今天是你

们在这儿的最后一天。（一个新面孔）但

更重要的是，它也是你们新生活的开始。

黑人：因为我是黑人？

老年人：……因为我老了？

年轻女子：……因为我不肯和比尔·

弗朗西斯口交？

娜塔莉也想参与谈话，但她还是忍

住了。